我在我的故事里胜利了。

如珠。

谭老板是个颇伶俐的小伙子,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拿排场,也不过分使唤哪一个伙计去跑无谓的腿,拿自个儿的包银唱自个儿的本子,戏班子里难得有这样人物。虽说是“老板”一级,花名要浓墨重彩写在最大的水牌上、挂在明闪闪两排彩灯中间,可谭渝鹭常年总穿那件竹布长衫,学生们甚爱的那种蓝色,走起路来总是哗唧作响,待到天冷些,再多罩一层灰扑扑的夹袄。实在是很没有“老板”的做派。

他面目也生得不算带女气,至多只能是舒朗,面白,眉眼看着舒服。可是到了唱堂会的时候,谭渝鹭将两弯桃叶眼一勾,活脱脱确乎是虞姬或者杨玉环。他还给搭过一二场青蛇,说实话唱得一般,全凭兴趣罢了,可吐字柔、脆,眼角眉梢间自带一点儿媚气,这便是很好看的。

大抵去年末罢!我自嫁到绍兴的阿姐家返还山城,坐船又倒换火车,跌跌撞撞一路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周折,回到城中以后又传话来唤我上戏,啐,天晓得我不过是个沏茶算账的跑堂罢了!可又能怎样呢,只好拿凉水抹把脸,强忍着还未适应的晕车——去罢。哪知道谭老板见我进来,笑眯眯地先塞了包山楂叫我泡水来喝。

唉唉,那时候日子真是很快的,说出来很快活。

可后来呢?诸位都明白,不必再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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