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的故事里胜利了。

在水一方。

#有私设预警
#梗自上一条

  沈易最近一次见顾昀是在仲秋时候,  前任西南提督很煞风景地裹了件厚衣裳,在京城尚且和暖的风里佝偻着肩背。他近来越发显出老态来,与安定候再度站在一起时仿佛一对忘年交。顾昀心里有些不忍,他见过沈易最意气风发的那段时光,曾经他们都是挎剑雕鞍踏尽春风的少年人,为江山社稷流过血汗,而今由于种种把沈易一一个人撇下,任凭岁月随意雕刻,而自己依旧是那个年纪,多少有些不地道。

  可顾昀也确实无能为力。这是命数,由不得他掌控。

  半晌才由沈易开了口,这老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嘴就是一句“我方给轻絮敬了新香,想来也快去见她了。"顾昀才端起酒杯就呛了个结实,他千方百计拐弯抹角不敢提的话题倒是被这老家伙直接说出来,舌灿莲花的安定候忽然不知道怎么接。沈家夫人走在一个春日午后,天气刚回温不久,她在天井下置着的竹椅上晒太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沈易路过,给她搭了件衣裳,接着回到灶房去熬枇杷膏——陈轻絮最近咳嗽愈发厉害,圣手倒是对衰老持有很坦然的态度,只指挥这沈易从前堂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上摘了果子来熬,治不得也好尝个甜味儿。

  将军再端着碗转回来,发现竹椅上轻飘飘盖件衣服,拢一抔柳絮似的灰。他没惊讶,也没什么出格的大喜大悲,只摇头微笑着搁下手里瓷碗,将灰细细收好了。顾昀得知消息后当即赶了过来,发现沈易砍了前庭那棵树,带一个单片琉璃镜眯着眼雕一个盒子。

  那是个枇杷木的妆奁。榫卯扣合,巴掌大小,精巧得很。男人的眼已带点浑浊了,白日里也要点很亮的灯才看得清细节,可沈易还是固执地要打磨,要雕刻。长臂师不算是个铁饭碗,尽管部分活计可以凭借手感和经验完成,对于眼睛的损耗是实打实的,许多人到了四十多岁便不再做了。将军的工具有些落灰——他有段日子没碰过此类细巧活计,但手上功夫没丢,一点一点在盒子上刻绘出图样来。

  顾昀眯眼看了一会,看出那是片水泽蒹葭。

  太固执了。想必是觉得她没有走,只是回到归处去了,影子温度都尚存,宛在水中央。

  他没有拦沈易,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定了半晌看他,而后悄无声息地走了,临走时候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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