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的故事里胜利了。

没头没尾。

  呼的一下灯就灭了,屋里黑漆麻乌一大片,连个断电的响声都没来得及有。我气急败坏的给吴千里打电话那会儿他正泡在图书馆抱着笔电听相声,笑得一抽一抽,跟我说话都气若游丝的。“从你那充气娃娃身上下来,别喘了,家里停电了。”那头笑声明显噎了一下,接着吴千里的大嗓门潮水似的从我手机屏幕里喷过来。

  “老徐啊人不能这么说话,要相亲相爱同甘共苦,那个什么咱班小吕请我吃饭电费你先垫一下钱我回头补给你!”

  我下意识地抹把脸,然后吴千里就把电话挂了。

  他妈骗谁呢,班里不论男女哪有一个姓吕的。

  正所谓捧老妈,赞岳母,虚假爱情不辛苦;东风吹,战鼓擂,形式婚姻谁怕谁——这幅对联曾在我和吴千里合租搬进公寓的时候由住在隔壁房间的人民书法家(自称)王鹤岗亲切赞助,老王十分热情,拿浆糊把这两张大红纸糊在客厅门框上足足挂了一周,后来我把他叫来打了一顿,让他花两天课余时间哭着刷干净了。人民书法家左手捂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右手拿着鞋刷嘤嘤啜泣道:你们学编导的都不是人!吴千里幽幽接过话茬:“我们这狗屁专业女生当男生用,男生当畜生用。恭喜你惹怒了老徐这头畜生,还是最凶悍的那种……啊你打我干什么!”

  当天夜里,公寓里传来彻夜不息的嚎叫。是以晚上我下面条慰劳二位,西红柿面,清汤寡水,卧着俩荷包蛋。“徐老师太客气了,太客气了。”王鹤岗搓着手,眼睛不住往锅里两个蛋上瞟,“鄙人只是来义务劳动,怎好拿群众一针一线?那鄙人就不客气了——”正要对荷包蛋伸出罪恶的咸猪手,吴千里拎着汤勺眼疾手快把那蛋捞走了。一捞就是俩。

  王鹤岗遭此重创眼泪都快下来了。吴千里殷勤地端起一碗面,吹了吹热气,端给我:“徐老师下的面,是一般人能吃的吗?只有两个蛋说明什么?”他把汤勺往桌上一墩,在围裙(碎花的,超市买酸奶赠品)上头好生抹了两把,朝王鹤岗抛了一个媚眼,“——本宫一日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非也。”我看看吴千里,又看看王鹤岗,把那倒霉勺子重新拿回来,“有一位伟人曾说过:锅里有两个蛋,一个是我的。”

  然后伸进吴千里的碗里轻轻一舀。“另一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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